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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不讲究，叫秋谷不要再去做他。秋谷中含糊答应，心上虽然不信，却就此陈文仙家的踪迹疏了好些。

忽一，王佩兰竟敲起章秋谷的竹杠来，要他打一支十五两重的金水烟袋。秋谷大为诧异。欲待不答应他，恐怕当面受他的奚落；若要当真去和他打造，不但对不住陈文仙，连自己也对不住。回想自家在花城香界之内整整混了五年，也颇颇的有些名气，就是一等再时髦的倌从没有这样的大敲竹杠，所以挥霍的都是面子上的银钱，自家其实所费不多。旁看了他的豪华气概，差不多就像个有名的阔客一般。每每见那一班曲辫子的客和倌去买这样办那样，鞠躬尽瘁的一种光景，笑他是个大大的瘟生。不料如今到自家身上，也被王佩兰当作瘟生看待，敲起大注的竹杠来。懊悔当初不该钻觅缝的去做他，如今却弄得这般结局，觉得王佩兰这个势利异常，全没有一些义。便又想着陈文仙，做了多时，从没有敲过他的竹杠，可见如今世上都是王佩兰一路的；要如陈文仙这个样儿，已经难得的了。当下笼笼统统的答应了他一声。王佩兰便正色道：“耐答应仔是要去拿得来格捏，勿要故歇末答应，歇仔两绰倪格烂污，是倪勿来格嗫。”秋谷见王佩兰惟利是图，含着一腔怒意，面上却不露出来，故意笑道：“我既然答应了，停两自然拿来，难道我是哄你的么？”王佩兰听了，见秋谷说得斩钉截铁，料想不是假的，方才满心欢喜，喜孜孜的放出满面春风。又问他几时打好。秋谷道：“这却我也不知，要去问那银楼里方得明白。大约一礼拜，只怕也差不多了。”佩兰屈着指算道：“今朝是礼拜一，耐礼拜仔拿得来阿好？”秋谷勉强点一点。坐了一会，觉得没有什么意思，起身要走。佩兰送到楼门，又千叮万嘱的叫秋谷不要忘了。

秋谷出了王佩兰家，心想王佩兰这般可恶，想要把他处置一番，一时又想不出什么主意，只好到了礼拜慢慢的耽搁他，叫他自家晓得，不来开这儿，也就罢了。一面想着，脚下随便走，低着只往前撞，不知不觉早出兆贵里的弄堂。只听得迎面有叫了他一声，秋谷抬起来一看，却是贡春树，手中拿着一卷不知是什么东西，正要举步进弄，恰见秋谷低急走出来，故而叫了一声。秋谷立住了脚，含笑问道：“你到兆贵里，可是去寻我的么？”春树笑着点。秋谷又问他手内是什么东西？春树道：“就是要给你看的那个手卷。我一连几天不得工夫看你，今天特地带着手卷前来看你一趟，一来要请教你的珠玉，二来请你看看这个手卷的笔意画得如何？”秋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