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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便摇道：“这位唐相公，如今会馆已无空房，只怕要劳烦阁下另找地方了。”

一上来就吃了个闭门羹，唐师偃脸色有些红，恼道：“你这伙计怎这般惫懒？你去问问你家掌柜，便知我唐师偃之名，哪里会没有空房间？”

唐才子几年不来省城，新换旧了，连看门的伙计都不长眼色。偏偏下船之前还与叶行远大吹法螺，这叫他如何收场，只能呵斥起来。

那伙计却也是个愣青，听唐师偃呼喝，硬挺着脖子道：“任你什么唐师傅康师傅，没有空房便是没有空房，难道还能给你变出来不成？你是大相公，却跟小赖什么？休要在同乡面前丢了读书的体面！”

唐师偃气得七窍生烟，可怜他老唐科举连连失意，好几年不履省城伤心地，想不到这次卷土重来，才刚刚进城就吃了个憋。

会馆掌柜听到吵闹，前堂里出来，瞧见唐师偃倒是认得，赶紧斥退了伙计，笑吟吟的迎上道：“唐相公数年不见，英风不减当年，只是何苦与小置气？在下这就检点房舍，看看能否为唐相公挪出一间来。”

唐师偃这才心怀大畅，又指着叶行远笑道：“还是掌柜识，可是不只一间，我这位小兄弟，也需要住。”

掌柜面有难色，迟疑道：“实不相瞒，如今春季出门之甚多，会馆确实未有太多空房。看在相公的面子上，一间还能腾出来，但是两间……”

掌柜一边说话，一边却在打量着叶行远，看这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年纪，却与唐师偃一样戴着秀才大巾，不禁就暗暗上了心。

在汉江府中，如此年轻的秀才屈指可数，掌柜陡然间想起一个来，赶紧转变风问道：“不知这位小相公高姓大名？”

看这掌柜的态度还算客气，叶行远也还了一礼，答道：“在下归阳叶行远。”

掌柜眼睛亮了，豪爽的大笑道：“叶相公怎的不早报上名来？汉江会馆早听说阁下要参加今科省试，备好房间虚席以待，先预祝叶相公今科为我汉江府增光添彩！”

掌柜热的把臂相迎，亲自领着叶行远进了会馆大堂，一时间忘了和唐师偃继续寒暄，将唐大才子晾在了后面。

唐师偃被冷落，心里只能暗暗酸苦，但他乃豁达之，很快也就释然了。果然……今已经不再是数年之前，事有代谢，只见新笑，谁只旧哭啊。

他唐师偃也曾年轻过，当年是春风得意的秀才相公，也兼有名的才子；现在的他，只是多年科举扑街的老帮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