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侧廊下,着规制服,姿态恭谨,有些昨日接客未眠,眼下仍微泛倦意。
她们或才艺见长,或姿色过人,但尚未跻身“头牌之列”,个个心怀戒备。
另一侧,则是最末位的杂役与下奴二十余人,年纪参差不齐,最小不过七八,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岁,分管房务、香具、净室、账薄、备菜等琐碎杂事,仿佛青楼庞大机器的齿轮之一。
此时众人尽数按班而立。
平日,这类早会由花魁芙蓉娘子主持,点卯训话、调派差事,管得井井有条。
但今日不同。
所有人都知道,——桑姨回楼了。
晨光已完全照亮整座绣春楼。
虽是冬月,但今早并未下雪。京城天气回暖几日,带着些微的潮气,虽冷却不刺骨。
但毕竟是正月,风吹在檐角,仍让人不自觉收紧了衣领。
前廊那头,忽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铃声。
不同于青楼常用的铜铃迎客,那是极细极尖的一种声响,仿佛玉珠撞簪,脆得令人心惊。
还未看清人影,众人竟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。
不是出于畏惧,而是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与威仪——
仿佛她未曾发力,却已令周身气场如波涛般向前铺开。
这股气息没有杀意,却冷得叫人骨缝发紧。
桑若兰踏入后院,一袭紫金流纹长衣,身姿修长,脚下无声。
她衣着并不厚,袍袖飘逸,颈上未缠围物,唯胸前垂着一串玉佩,微微随步作响。
在这等天寒之时,她身上却看不出半分寒意侵体,仿佛四季在她身边都失了准头。
她未开口,只缓缓踱步而来,她未施香粉,所过之处却自有幽幽清香浮动,既非脂粉味,也非熏香气,而是一种仿佛从肌肤骨骼渗出的幽冷之息。
众人下意识低头,连前排十二位佳丽都悄然收起目光,不敢与她对视太久。
而在人群边缘,一道小小的身影——那名初到不久的小杂役阿瑶——却与众人不同。
她穿着一身薄旧布衣,单衣之下只藏着一层棉里,脚下是绣春楼发下的麻底鞋,风一吹,连耳垂都泛红。
但她不动,也不怕。
不知为何,她并未感觉冷,甚至觉得舒坦。
当这位步步生寒的大人物走来时,她不是惊惧,而是一种说不清的安心,就像依偎在母亲怀里的感觉。
桑姨站定台前,全场无